我们怎样“知”福建、“道”福建？

 

“闽人智慧”主题宣传推出了三本书——《你未必知道的福建》《你未能触摸的福建》《你未曾料想的福建》，我似乎是站在时间之轴和地理之轴的某个支点上，通读了这三本书。我的阅读始终面对着一个坚定的方向——我必须“知道”的福建。

 

福建究竟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什么是“不一样的福建”？作为福建人，这个问题肯定不能在艰涩的学术术语里寻找答案，而是必须来自活生生的历史事实。对此，我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那一大批出自闽人脑袋的智慧，如同呼啸刮过的风，全部是活起来的姿态。所以，闽人智慧是一代又一代福建人，一刀一刀地剔除历史的多余部分，经过“剥离”出来的文化智慧，是那些必须让世人“知道”的“道可道，非常道”的东西，是那些沉淀在历史深处的文明象征和无限玄机。

 

显然，对于这些我们当然必须“知道”。“知道”的第一个字眼是“知”，“知”什么呢？“知”福建那种具有深厚内涵的历史脉络和价值取向，“知”福建那种承百代之流、会当今之变的历史符号体系，“知”那个“不一样的福建”映射出来的历史文化传承的“元叙述”。在西安，我们无不被大秦帝国那股“试问天下谁能敌”的霸气所震撼；在河南，双手一摸就是春秋文化，两脚一踩就是秦砖汉瓦，“洛神水赋”“国色天香”以及惊世的“清明上河图”，都是中原的盛世繁华；在南京，六朝古都的虎踞龙盘，孕育着淳朴、博爱、智慧的金陵气韵，烟笼秦淮，曲水流觞，一边是王气满天，一边是遗恨千古。所有这些，我们能有所不知么？

 

历史有许多相通相似之处，以至于隐含着无穷的发展脉络和方向。然而，福建特有的东南沿海地缘特征和通商口岸的历史，使得福建具有特别的灵动和幽深，福建人具有向外拓展的开阔胸怀，以及具有适应环境能力强、爱拼会赢的文化性格。作为福建人，我们都是承继历史的人，都在等待一场新的文化破圈。在那些伟大的历史事件乃至日常经验背后，智慧一直在破圈，在解构，在有效地扩大福建文明史留下的意义区域版图。

 

“知”福建，当然是要知道历史长河中人杰地灵的福建，知道非物质文化遗产里蕴藏着匠心智慧的福建，知道新时期科技文化赋能和高质量发展的福建——这三个方面，构成了我们叩访福建、了解福建、知道福建、凝视福建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独特视角。这套“闽人智慧”丛书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福建的历史并不苍白，福建是托得住历史的。福建的历史人物留下来的政治智慧、思想智慧、文化智慧和实践智慧，是福建历史上神奇的曲线和这条曲线所构造的全部生命感知及其样式，是闽人历史的智慧与智慧的历史。今天，我们的生命已经与福建相逢，这是一种命定之爱。

 

“闽人智慧”已经深入人心，这套丛书以新视角、新故事、新讲述的方式，覆盖了全读者群，让我们知道了一个“不一样的福建”。“江月不随流水去”，无论我们走得有多远，这个“不一样的福建”一定会让我们迈得动江山的。

 

我们必须“知道”的福建，就是这样一个“不一样的福建”。所以，“知”福建，还得恰如其分地去“道”福建。“道”福建，就是讲好福建的故事，讲好福建的历史文化。举世滔滔，历史总是在沉浮之间，留下了许多往事或者咀嚼不尽的话题。闽人严羽曾经在他的《满江红》里嗟叹：“天下事，吾能说，今老矣，空凝绝。对西风慷慨，唾壶歌缺。”如今，盘桓古今、品鉴历史的责任，已经交给了我们。

 

“闽人智慧”丛书让我们“知”福建，还在于自然贴切、具有亲和力的讲述，这就是如何去“道”福建。福建的历史，除了厚重和纵深，还有鲜活和时尚，它们构成了福建智慧、福建精神、福建创造的人文理念，由此构筑了一段段斑斓华彩的画卷，韵味悠长。

 

福建文化的魅力是永恒的。经年累月，福建人民在历史长河中寻觅和践行的“道”，有着属于福建本身的多彩意绪，这里面有崇高的精神理想和文化自信，有人与社会和谐相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价值追求。丛书的编写以“讲好福建故事”的讲述胸怀、图文并茂的讲述架构、通俗易懂的讲述方式，将福建文化那些重要的历史“道”出给读者，让读者了然于胸。

 

丛书编排新颖，文字简洁，图像精致。对于“闽人智慧”，没有高头讲章式的高谈阔论，而是“道”出福建历史文化的丰富实践以及文化想象，通过真实叙述的“道”，去做一次实实在在的文化破圈。对于“你未必知道的福建”，以新的观察角度、时尚的科普元素、鲜活的叙述方式，展现福建鲜为人知的人文故事和独特智慧；对于“你未能触摸的福建”，通过介绍福建的能工巧匠、非遗传承、技艺营造，展现叹为观止的福建技艺和福建创造；对于“你未曾料想的福建”，从介绍福建的科技赋能和高质量发展，展现福建独特的现代制造和科技创新。所有这些，都是丛书具有历史纵深度和文化厚重感的“道”。

 

这套丛书寓了一种目的意义的“道”，是对于历史的回溯和眷恋，此后肯定又会为所有延续下去的历史文化所萦绕、所回味。福建历史文化的出场，表明了“闽人智慧”注定是兼收并蓄、含英咀华的，是从福建人民的心灵深处从容走出的——这就是丛书所“道”出的无可泯灭的历史记忆和独特魅力。

 

可以肯定，这是一套充满意味的书，许多有关福建历史文化的浓妆淡抹都将从这里开始。“人心皆有诗”，这个信念预示着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同那些有深度的灵魂以及有意味的事件交往。作为福建人或者是关心、注视福建的读者朋友，当我们在这个讲述“不一样的福建”的“道”之中接受了慧识，我们就已经产生了与之相称的灵魂深度。这就是历史文化境界。哲学史上，从苏格拉底起，哲学的慧识就开始属意于人的境界。作为福建的子民，我们所有的文化养成，同样根植于我们受惠过的福建历史文化的深层底蕴。那些由福建的历史文化名人开辟的精神境界和文化品格，无疑将激励着我们汲取祖先们留下的丰厚文化遗产，借以陶炼我们的心灵达到纯正不昧。

 

这是一套可以让人坐下来静心品读的书。在这套书里，有一种娓娓而“道”又具有蕴蓄其间的力量，让我们“知”福建，并且若有所思、若有所悟，从而去认识福建、横渡人生。

 

（《福建日报》，作者杨健民为厦门大学文科期刊中心总编辑、教授）